楔子
一疊疊美其名為「課外補充資料」的成語們被安置在一張張B4大小的再生紙上,從油印室飄然進入他們的高三生活。
一式兩份,印著題目和解答。老師們試圖從浩如煙海的眾多成語裡中撈出任何對考試有所助益的可能。每逢週一,講義就像是漫天飛舞的冥紙向他們襲來。每天25題的成語能力測驗,以及vocabulary7000和所謂的高三生活劃上等號。
遇到不同的主人,講義們下場各異──
樊雅懷對於講義的期待源自於免費又好用的便當墊;湯梓簾全數貢獻給資源回收箱;谷音蘭看心情決定它們的未來。
當然,乖孩子依然存在。
於希融,是連午餐時間也拿著講義配菜的。
「欸,你不覺得這種境界很美嗎?」於希融翻看著今天的進度,「張敞畫眉」,這是今日的二十五分之一。
「會嗎?」樊雅懷低頭繼續吃著炒飯,未置可否。
「音蘭,妳不覺得如果有這種老公很幸福嗎?」得不到預期中的回應,於希融換個目標,執意要得到志同道合的答案。
「是啊,是不錯。」淡淡的語氣,谷音蘭頷首。
「大前提是有妳這種老婆。」比起令於希融感動莫名的成語,樊雅懷的心思更專注在於希融便當裡的食物。賢妻良母,得到那樣的疼愛是理所當然。
「唉呀......」細軟無力的反駁出自於希融口中,她最害怕這群朋友拿她來開玩笑,會煮飯和賢妻良母之間並沒有那麼大的相關。她只是會煮飯,不代表她也擅長其他的家務,更別要說賢妻良母這個詞背後代表的十項全能了。
「事實囉。」音調愉悅地,谷音蘭附和著。
「你們......」於希融更無力地看著趁亂繼續搶她食物的樊雅懷和搶她水果的谷音蘭,「不要鬧了啦.....」
拿著成語配飯吃不代表她不需要吃飯啊……
「臉紅了唷。」不知何時睡醒的湯梓簾涼涼拋下一句。
「吃妳的飯啦……」翻了翻白眼,於希融完全放棄掙扎抵抗,默許她們繼續掠奪她的午餐,埋頭跟成語奮戰。
「欸,小融,說真的啦,妳跟那隻狐狸就這樣耗下去嗎?」既然都吃了人家的午餐,樊雅懷理所當然地關心起於希融陷入膠著的單戀。
「還能怎麼樣?有得耗就已經偷笑了。」收起成語,換上英文單字,於希融逃避地回應。不是她討厭朋友們的關心,但是這種連她自己也沒答案的問題,除了裝傻,還能怎麼辦呢?
「小融,這樣下去真的不是辦法,妳越拖,感情不是越拖越深就是越拖越淺,對你們來講都沒有好處。」就算愛情不存在,固有的人情、友情在這種一廂情願裡只能淪為蹉跎。
「但是,他討厭別人糾纏他啊......」於希融氣弱地反駁。沒有說出口的是,但是他沒有把我推開,也許等待下去會有結果。
「妳以為這足以代表妳還有一點希望嗎?」樊雅懷毫不留情地戳破她內心的想法。守得雲開見月明是用來安慰那些好人用的。
「呃......」於希融更加無措地扯著裙襬,理智上她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內心卻不免存有一些童話式的幻想。
「哼!」勸說無效,樊雅懷心有未甘地,又抄起筷子夾了馬鈴薯,不以為然地撇過頭去。
於希融默默地背著單字,尷尬與害羞的紅潮始終不曾自她臉上褪去。
倏地,專注於單字的神色閃過一絲狼狽,蒼白取代了潮紅。
"Pity is akin to love...." 很小聲的複頌,但是大家都聽到了。
唉。裝睡的湯梓簾和谷音蘭對看一眼之後無奈的共識。原來現vocabulary7000還在A字部啊?分明就是庸人自擾。
「漢人張敞為妻子畫眉,整個長安城內都知道他為妻子畫眉畫得嫵媚動人。典出漢書.卷七十六.張敞傳。比喻夫妻恩愛情深。醒世恆言.卷十五.赫大卿遺恨鴛鴦絛:「假如張敞畫眉,相如病渴,雖為儒者所譏,然夫婦之情,人倫之本,此謂之正色。」亦作「 畫眉張敞」。樊雅懷吃飽喝足之後翻出成語講義,轉頭搖醒湯梓簾,「妳被感動到了嗎?」
「我不喜歡化妝。」說完之後,趴回去,繼續假寐。
「我也不覺得怎麼樣啊……」樊雅懷自言自語。大概也只有於希融這種感情過度豐沛的笨蛋會因此而感動。
「她是個沒野心的孩子哪。」谷音蘭聳肩,未置可否。
「太單純了。」不知何時爬起來的湯梓簾附和。
「就是這樣才摸不透那隻狐狸。」樊雅懷嘟囔著。
「唉。」三個人一致的嘆息,結論回到原點。
目前分類:novel (5)
- Mar 26 Mon 2007 23:12
Revise
- Aug 31 Thu 2006 17:28
微風之戀-2
「唔..照地圖上的說法,應該是這一帶附近啊…到底在哪裡嘛?」綠娜拿著「珍味之旅」附註的全國美食地圖,努力的辨別出修米茲平原的方位。
「唷~這身華麗的衣裳價值不菲呢~」一陣令人反胃至極的聲音響起,綠娜回過頭,盜賊正以估價般的眼神打量著她。
「如果,把她抓起來,應該更有價值吧!」另一個人用不懷好意的口吻打著如意算盤。
「你、你們是什麼人?」一時受到驚嚇的綠娜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反問道,手則悄悄探向斗篷,握緊了火燄彈。
「你認為呢?女娃?」其中一人以輕蔑的口問嘲笑著如同廢話的問句。
「你、你們小心一點,不然,..我要動手了唷…」綠娜手中的火焰彈,又握的更緊了。
「哇哈哈~女娃,動手吧,憑你?有那份能耐嗎?」
「當然有,如果我們拜倒在她裙下的話」
「呵~乳臭味乾的小女孩是沒有魅力可言的」
盜賊們完全忽略綠娜的警告,自顧自地談笑。
碰!碰!碰!綠娜鼓起勇氣,將隨身行李中的火焰彈盡數擲出。幾名盜賊先是一愣,旋即被燒的叫苦連天。
其中一人操起刀子,口中咒罵著「這天殺的臭小鬼~喝~」提起帶著殺氣的刀鋒,往綠娜毫無防備的肩頭砍去---
匡噹!金屬碎裂的聲音,半著盜賊吃驚張大嘴的表情,在瞬間消逝,他的黨羽見到苗頭不對,便識相地逃離。
綠納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也許是太過刺激,她身子一軟,便「咚」的一聲跌坐在地。
「妳還好嗎?」他伸手將她帶上馬背,一邊淡淡警告著「這附近很危險,妳最好不要單獨行動…」
尚未從剛才的衝擊中清醒的綠娜眨了眨眼,突然地,害怕的情緒在已經安全之後湧上,淚水毫無防備地溢出眼眶「嗚嗚嗚…」
「喂..妳別哭啊!妳已經沒事了…」一向沉穩的聲音夾雜著一絲慌亂,他對女人的眼淚向來無力招架,無論是他堅強的母親或是眼前這名陌生女子。
熟料,綠娜這下淚掉的更兇了「嗚嗚..嗚嗚..」
「別..別哭了..」海德力西笨拙的安慰,任由自己的披風淪為擦眼淚用的抹布,值得慶幸的是,由於全身都籠罩在層層布料之中,他困窘的神色除了自己以外沒有人發覺。
「我會一直保護妳不受到任何的傷害的,所以,別哭了好嗎?」
綠娜倏地抬起淚痕滿布的臉龐,抽噎地道「你..沒有騙我..?」
話一出口海德力西就後悔了,他們只是萍水相逢,他也只是在偶然的情況下救了她,誰也沒辦法保證所謂的「一直」能持續多久,但是,當視線對上兩潭清澈碧綠閃著「無辜」波光的湖水,他伸出手來「我是說真的,我發誓….」心底則宿命無奈地一嘆,算了,能保護她多久,就保護多久吧…
他俐落地翻上馬背,一股乾淨清爽的氣息在綠娜的鼻間擴散;規律的心跳,j溫暖的胸膛,行走中的馬蹄聲,耳邊呼嘯而過的風,綠娜深吸一口氣,好心安的感覺…
胸前傳來陣陣均勻的呼吸聲,海德力西愣了愣,不會吧?她就這樣睡著了,在一個陌生男子的懷裡…
「好溫暖…」綠娜無意識地將臉湊近海德力西,雙手緊緊地環繞著海德力西的腰。
海德力西收攏了披風,覆蓋在綠娜的身上,手用力地握住疆繩,
「天啊…」他在心中吶喊,看著沒有防備沉睡著的容顏,不知所措。
看來,他撿到了一個麻煩。
- Aug 31 Thu 2006 17:24
微風之戀-1
「綠娜公主,綠娜公主~西克薩爾派人來了~」侍女們穿梭在皇宮中,慌張地搜尋公主的身影。
一個清脆的嗓音插入「這不就來了?」一抹湖水綠的身影倏地從樹上一躍而下,她滿意地看著眼前瞠目結舌的眾人,毫不在意地拍拍已皺的裙擺,往正殿走去。
「真..真是對不起,小女太沒有分寸了,讓諸位久候。」富力士國王摸著早已絕頂的光頭,不住地道歉,心中則暗暗叫苦,綠娜啊綠娜,妳快出現吧,別讓我為難啊!
濃眉微蹙,恩戴克倒不是因為久候而不耐,只是,這熟悉的情景讓他想起總是薩爾布魯克走透透的某人……
一陣高跟鞋行走在地板上的聲響喚回各有所思的眾人,恩戴克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矛盾的極致,公主的臉上掛著合宜的微笑,舉手頭足更是無懈可擊的優雅,但,但是..原本應該梳理的整齊柔順的茶蜜色秀髮卻零亂的披散,甚至有幾片數葉在上頭點綴著,裙子上,甚至有木屑參差其中…
這絕非一般人可以察覺的細微變化,然而,對必須每天和布瑞多夫大戰三百回的恩戴克而言,綠娜公主簡直就是布瑞多夫女性版的化身。
恩戴克心中警鈴大作,如果她成為西克薩爾的王妃,那麼薩爾布魯克就永寧日了…
表面上仍然維持著絕佳的儀態風範,恩戴克向富力士國王報告此行的目的「敝國即將在12月30日舉行一年一度的武鬥大會,謹代表西克薩爾國王及全體國民提出邀請,還望各位撥冗參加,西克薩爾王國竭誠歡迎各位地到來。」他看了早已坐定,且露出極感興趣表情的綠娜公主一眼,接著道「賓德老國王特別希望綠娜公主能以特殊嘉賓的身分光臨敝國。」
「父王…」綠娜翡翠般的眸子裡寫滿了渴望,富力士稍加思索,便爽快的點了頭
「請代我向貴國國王致上最深的感謝,多姆赫德必將共襄盛舉。」
「那麼恩某便就此告退了。」頷首向富力士致意,恩戴克率領騎士團,準備離開。
「不稍事休息嗎?各位此番前來,想必疲倦至極,不養精蓄銳一番再回去覆命嗎?」多姆赫德的皇子—洛藍出聲挽留道。
「不了,薩爾布魯克現在正忙於籌備武鬥大會,我們必須盡速回國投入前置作業及相關事宜,閣下的好意,恩某心領了。」語罷,恩戴克便率著眾騎士貫魚走出謁見室。
「這恩戴克,也是個人才..可惜了,布瑞多夫是個好孩子,恩戴克則更有些發展…」富力士國王摸了摸被綠娜公主戲稱為月之實的光頭,喃喃道。
「那傢伙太嚴肅了,我不喜歡。」恩戴克前腳才剛跨出去出,綠娜馬上收起大家閨秀的風範,撩起裙擺,晾起一雙引人遐思的玉腿,閒閒地批評著富力士口中所謂的『人才』。
「綠娜!妳要我說多少次?把裙子放下來!還有~妳這頭該死的亂髮是怎麼回事?」客人一走,富力士馬上板起臉來教訓女兒。
「啊?有什麼問題嗎?父˙親˙大˙人?」綠娜笑容可掬地撥下了裙褶,若無其事地跳下椅子,彷彿數秒前的失態根本不存在。
「妳真是…」富力士搖頭嘆息,無法理解生性嚴謹的多姆赫德家族怎麼會生出如此鬼靈精怪,不按牌理出牌的女兒。
「父王~~我知道你最明理了,你絕對不會跟我計較這點繁文縟節吧~」綠娜抓著富力士的衣袖,像是催眠似的不斷重複著「對不對嘛~對不對嘛~」
「好..好..不會計較~不會計較~」才剛下了要好好管教女兒的決心,馬上被綠娜的溫言軟語給粉碎。
「謝謝父王~」綠娜高興地歡呼,馬上脫下咬腳的高跟鞋,如風一般迅速消失在眾人眼前。
「父王,您實在太寵他了。」說話的是多姆赫德的二王子—拉特佛立德,即使嘴上不免斥責自己率性的小妹幾句,音調中卻飽含無限的笑意,畢竟,綠娜是誰也不忍苛責的。
「呵..能這麼縱容她的日子也不多了,不是嗎?她想做什麼,就隨她吧..」富力士喟然,意味深長地回答。
待續...
- Aug 30 Wed 2006 09:44
傳說
有些恍惚,他要結婚了嗎?背對門口,布瑞多夫無聲地自問。
抬頭看見鏡中身著新郎禮服的自己,他心虛地低下頭。他不想結婚──一點也不想。有個微小的聲音在心底反反覆覆。即便如此,依然順從地善盡準新郎的職責。婚禮,應該是很值得高興的吧?布瑞多夫卻覺得佛洛貝爾教會悠揚的鐘聲,悠悠然彷若喪鐘,將一切,埋葬。從今而後,遊走在禁忌邊緣的情感,不復存在。
呵,終於,終於要把他對艾莉的思念斬斷了嗎?自從他接到捧花之後,相親活動便如火如荼地展開。他不懂,他早已將自己和西克薩爾王國未來的幸福交付給多姆赫德和那位素未謀面的公主,不是嗎?為什麼他每天還要面對那麼多的「鄰國公主」?西克薩爾是個一夫一妻制的國家,為什麼會有那麼多選擇?「多看看,多比較」賓德國王老神在在地道。「那我的訂婚意義何在?」他反問。賓德國王語塞。他頹然走出謁見室。眼神有著無法掩藏的悲哀。
「已經過這麼久了嗎?」無視於時間的流逝,布瑞多夫緩慢整理衣著行裝,思緒恣肆蔓延。
* * *
數天前,皇宮中庭
布瑞多夫一如往常的練習他的劍術,優雅而不失犀利的劍法,流露出泱泱皇室的風範。劍如其人,果真不假。某個招式之後短暫的停頓,恩戴克緩緩步上前去。布瑞多夫回了一記滲著哀傷的溫柔笑顏。「王子殿下,」恩戴克以其低沉而不失威嚴的嗓音道:「自從那場婚禮後,您似乎練劍練的更勤?」布瑞多夫臉上,哀傷 漸次擴大。再次出招,手中使出的完美攻擊露出破綻,索性收起劍,轉身面對恩戴克,「或許,太脆弱了。」不著邊際也沒有重點的回應,「強身有很多種方法,劍道祇是其中之一。」憂慮的表情埋伏在恩戴克陰晴不定的臉上。
這正是恩戴克擔心的地方─王子對於任何的事物,有著從一而終的固執─只要是他放了心下去的,都難以抽離,甚至改變,即使心碎亦然。
沉默良久。
「哦?或許,這是我從小唯一用心的武術,早已習慣,無法改變了吧?」蠻不在乎,繼續跟下一個招式周旋。完全不理會恩戴克消散在風中的勸解:「時間是改變一切的良藥。」
聰敏如布瑞多夫,當然明白恩戴克的暗示;和他未說出口的「時間可以抹滅很多東西。但是,不包括真心的烙印。」恩戴克止住即將出口的說教,換上了另一副輕快好似談論天氣的語調「不久之後,薩爾布魯克恐怕會少一位聖騎士,我不希望西克薩爾同時成為沒有國王的國家。」看著一頭黑瀑漸行漸遠,布瑞多夫怔楞。
他,知道些什麼?
* * *
當責任和本心相衝突,是捨棄本心,抑或責任?布瑞多夫看著鏡前反映眉頭深鎖的自己,不語。
他凝視著門板。出了那道門,不再是「布瑞多夫」這樣個人的身分,而是「西克薩爾的國王」;出了那道門,他不再具備喜歡艾莉的資格。
他承受得了嗎?
內心深處思考這個問題時,同時也嘲笑自己的軟弱。在愛情之下,誰又堅強過了?
他把玩著艾莉送給他的結婚賀禮—照片項鍊。放的是多姆赫德公主的玉照,一個第一次見面就要直到永遠的人。當艾莉笑著將照片項鍊交給他並祝他永遠幸福時。他只感覺到內心的分崩離析與碎裂。碎片往無底深淵墜去…
艾莉呀艾莉,為何讓我遇見妳?又為何讓我愛上妳?珍愛卻不能擁有,是無邊的苦痛和折磨。
他很固執,寧願自己心碎成片,仍舊選擇一吋一吋的陷落。與痛苦相守的同時也守著他真心之下允諾的幸福。「以生命捍衛妳的幸福」乍聽之下是種偉大的情操,卻往往沒幾個人想到─被捍衛的,是妳的幸福;捍衛的,是我的心碎啊…
過度專注於他的沉思,布瑞多夫並沒有發現門外異常的聲響。格拉斯走進來,拖著布瑞多夫往外走。
「呃?!這…道格拉斯,我還要舉行婚禮耶」
道格拉不屑地撇撇嘴「新娘不是艾莉,沒有舉行的必要」
布瑞多夫先是一楞,爾後泛起一抹微微苦澀的笑。
「這是身為國王無法抗拒的責任。」
道格拉斯不耐煩地揮手,「不要當就沒有責任了。」
布瑞多夫心中突然間感到一陣如釋重負和罪惡感交織的滋味。
「真是糟糕,我的子民不會原諒我的…」
道格拉斯聳聳肩「不見得,至少有三個人會原諒你。」
「哦?」
「我,你自己,還有那個穿著粉紅色迷你裙的鍊金小ㄚ頭」
布瑞多夫搖頭失笑,只有同為天涯淪落人人才懂的心事啊…
道格拉斯抿嘴不語,布瑞多夫為艾莉所做的一切,艾莉不會知道,一輩子不會知道…
妳說要有光,我的世界就著火了。
坍塌以後,化作灰燼以前,離開這座城市。用一點點餘溫的殘生仰望
幸福的一點星光。
* * *
若干年後
黃沙飄飄的道上,有兩個劍術和容貌同樣出眾的冒險者,使著聖騎士之劍,永遠只受僱於練金術士;溫柔如海的悲傷眼眸,澄澈如藍天的深情凝視,純粹深邃,另一筆傳說的開始。
* * *
傳說中的從前,一片溫柔的海和一片湛藍的天戀上了一抹夕陽餘暉下的風。風,選擇了漂流,選擇了追逐浮雲。而溫柔的海和湛藍的天,共同守護著追逐浮雲的和風,微風輕拂海的依戀隨著水氣掠過城市,掠過鄉村。上升為雲,落下為雨,再度回到無限深藍之外,週而復始,循環不止。戀,幻化為水氣,充斥在每一個角落…
湛藍的天守護著風,守護著海,偶然地,海上會有響雷,一如火的熾烈,卻不曾打斷對風的守護,一片湛藍而廣大的藍天下,凝眸深處…
溫柔的海,水氣隨著風飄至一個名為「薩爾布魯克」的地方,天空下了一場大雨,開啟了薩爾布魯克另一頁美麗的傳說…
The End
- Aug 29 Tue 2006 19:56
相思本是無憑語<楔子>
一疊疊美其名為「課外補充資料」的成語們被安置在一張張B4大小的再生紙上,從油印室走進了他們的高三生活。
一式兩份印著題目和解答,老師們試圖從茫茫大海中撈出可能會對考試有所助益的四個字,每逢週一,講義就像是漫天飛舞的冥紙向他們襲來。每天25題的成語能力測驗,和vocabulary7000儼然成為最乏味的每日行程。
遇到不同的主人,講義們下場各異;老師秉持一貫無為而治的態度,講義發下去之後就和老師脫離了關係─要不要念,與老師無關。
樊雅懷對於講義的期待源自於免費又好用的墊便當聖品,湯梓簾全數貢獻給資源回收箱,
當然,乖孩子如於希融之流,是連午餐時間也拿著講義配菜的。
「欸,你不覺得這種境界很美嗎?」於希融翻看著今天的進度,「張敞畫眉」,今日的二十五分之一。
「會嗎?」樊雅懷低頭繼續吃著炒飯,未置可否。
「音蘭,妳不覺得如果有這種老公很幸福嗎?」得不到預期中的回應,於希融換個目標。
「是啊,是不錯。」淡淡的語氣,谷音蘭頷首。
「那前提大概是有妳這種老婆。」樊雅懷比較專注於於希融便當裡的食物,有這種可愛的老婆,本該如此疼愛。
「唉呀......」細軟無力的反駁出自於希融口中,她最害怕這群傢伙拿她來開玩笑,不過就是做做飯罷了,哪麼多閒話?
「事實囉。」音調愉悅地,谷音蘭附和著。
「你們......」於希融更無力地看著趁亂繼續搶她食物的樊雅懷和搶她水果的谷音蘭,「不要鬧了啦.....」
「臉紅了唷。」不知何時睡醒的湯梓簾涼涼拋下一句。
「吃妳的飯吧!」翻了翻白眼,於希融完全放棄掙扎抵抗,埋頭背成語。
「欸,小藍,說真的啦,妳跟那隻狐狸就這樣耗下去嗎?」既然都吃了人家的午餐,樊雅懷也是懂得知恩圖報適時關心一下好朋友的感情生活的。
「還能怎麼樣?有得耗就已經偷笑了。」收起成語,換上英文單字,於希融逃避地回應,不是她討厭朋友們的關心,但是這種連她自己也沒答案的問題,簡直存心要她無言以對。
「小藍,這樣下去真的不是辦法,妳越拖,感情不是越拖越深就是越拖越淺,對你來講都沒有好處。」
「但是,他討厭別人糾纏他啊......」於希融氣弱地反駁。沒有說出口的是,但是他沒有把我推開。
「妳以為這足以代表妳還有一點希望嗎?」樊雅懷毫不留情地戳破她內心的期望。
「呃......」於希融更加無措地扯著裙襬,她是很想就這樣以為啦,只不過,可以不要說得那麼白嗎?
「哼!」心有未甘地,又抄起筷子夾了馬鈴薯,不以為然地撇過頭去。
於希融默默地背著單字,尷尬與害羞的紅潮始終不曾自她臉上褪去。
倏地,專注於單字的神色閃過一絲狼狽,蒼白取代了潮紅。
"Pity is akin to love...." 很小聲的複頌,但是大家都聽到了。
唉。裝睡的湯梓簾和谷音蘭對看一眼之後無奈的共識。原來現在vocabulary7000還在A字部啊?分明就是庸人自擾。
「漢人張敞為妻子畫眉,整個長安城內都知道他為妻子畫眉畫得嫵媚動人。典出漢書.卷七十六.張敞傳。比喻夫妻恩愛情深。醒世恆言.卷十五.赫大卿遺恨鴛鴦絛:「假如張敞畫眉,相如病渴,雖為儒者所譏,然夫婦之情,人倫之本,此謂之正色。」亦作「 畫眉張敞」樊雅懷吃飽喝足之後翻出成語講義,看著這段大概也只有於希融才會感動莫名的典故,對於希融過度豐富的想像力無言以對。
「真是個沒野心的孩子哪。」谷音蘭也只能聳肩。回頭看她的漢朝典章制度。
「真是太單純了。」湯梓簾附和。
「就是這樣才摸不透那隻狐狸。」樊雅懷抱怨。
「唉。」於是,結論又回到原點。